湘西地名文化趣谈古丈地名之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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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丈之名众说纷纭

——古丈地名之由来

古丈县位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部偏东,地处武陵山脉中段腹部,酉水下游南岸,峒河上游北岸。古丈县是湘西州人口最少的小县,也是土家、苗、汉各民族杂居的县。战国时,县域属楚黔中郡。汉代至南朝宋、齐,属荆州武陵郡酉阳县。南朝梁、陈时,属郢州。隋朝属荆州沅陵郡大乡县。唐代为黔中道灵溪郡大乡县辖地。五代时属溪州彭氏之下溪洲(曾设州城于今罗依溪镇会溪坪)。宋朝属荆湖北路施溶州。元代属保靖州地。明朝属永顺军民宣慰使司。清雍正五年(年),“改土归流”废土司,设永顺同知治此,为流官(中央政府委派官员),县境属永顺府永顺县。清雍正七年(年),永顺府于古丈坪设督捕同知,督永顺十八保捕务,有“永顺二府”之称。道光二年(年),建置古丈坪厅,改设抚民同知,厅治古丈坪(今古阳镇),为全省唯一散厅,属辰沅永靖道永顺府管辖。因其地近苗疆,与凤凰、乾州、永绥三厅统称“苗疆四厅”。民国元年(年),改厅置县,定名古丈县,设县知事公署,属辰沅道。年8月,湘西苗族自治区成立,古丈县划属其内。年9月,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成立,古丈县属之至今。

红石林。古丈县委宣传部提供

古丈县因县治设古丈坪而得名。古丈之名源于何时,因何而得名古丈?因方志史籍有不同记载,故众说纷纭。其一说法据[清]光绪《古丈坪厅志·古丈坪厅图》卷二记载:“古丈坪厅以厅治古仗坪得名,治本古仗场,从丈,省文。”该志卷四《古丈坪历代沿革记》释意:“古丈坪之名,不知始于何代。译其命名之意,古则居今追昔之辞,仗则两军对敌之号,坪则王道平平,履道坦坦之谓也。”顾或者曰:古阳自昔苗,苗俗崇巫信鬼,每于正月之吉,召聚亲族,击鼓跳舞以迎神,名之曰跳鼓。红苗则闲击铜鼓,又谓之曰铜鼓坪。而《夷坚志》所载,花苗椎牛伐鼓,会众赛神,祭后受福,各饮牛血,谓之曰吃牯脏。《苗俗纪》亦谓地历山之中,每多瘴疠,数年一发,触之则不得生。乃于春之岁首,大宴亲宽坪,相与奏鼓驰驱,故名其坪曰鼓瘴。此数说者,或假其音,或因其俗,想当然耳。惟古仗场之说,尤为有据。“后仗作丈,取丈亩均田之意。”按此诠释,古仗坪之地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是由古仗场之“仗”从丈省文而得名,还有个“丈亩均田”之举。新版《古丈县地名志》也延续旧志曰:“古丈坪原意为‘鼓仗坪’,即发生战事的坪地,‘鼓’,即打仗时双方击鼓进军或鸣金收兵……‘仗’,即持有兵器。五代后晋天福二年(年)溪州之战之前,‘鼓’改为‘古’,即古仗坪,乃土长官司寨名,取‘久远的年代曾在坪里发生过战争’;后‘仗’改为‘丈’,即古丈坪,沿用至今。”

坐龙峡。古丈县美丽办提供

其二说法则认为“古丈坪”原为“跳鼓坪”,昔日此地为苗地,苗族人有崇巫信鬼习俗,正月的吉日,召聚亲族,击鼓跳舞迎神,故名“跳鼓坪”。

第三种说法是认为原为“鼓瘴坪”,此地处万山之中,瘴气袭人,于是立春这天,选一宽敞的坪地宴请亲族,煮茶唱歌,奏鼓驱瘴,故将此坪取名“鼓瘴坪”。四是认为苗族人有椎牛祭神习俗,祭祀活动结束后,众人聚在一起吃牛肉,即“吃牯脏”,故名“牯脏坪”。五是认为“古仗坪”为土家族“赶仗(狩猎)”之意而得名。

那么上述几种说法究竟哪种说法较为符合实际呢?湘西地名文化研究学者石水生认为,“古丈”之名既非“古代仗场”,也非“跳鼓坪”“鼓瘴坪”“吃牯脏”,而是来自昔日土家人的“赶仗”狩猎活动。

因为古丈坪历代主要属于土家族人居住地。清《古丈坪厅志·卷首》载:“然古丈坪属土疆,彭氏历朝皆有之,近乾州一带之苗疆,亦系土司所招以开垦者。”该志“民族篇”还明白指出:“环古丈坪厅而居者,有田、向八姓,自谓从土司披草莱,驱狐狸豺狼,以辟此土。至今与向之先长斯土者,称土著之民。”“土族者,民族之最先者。”该志“苗族姓编”中亦说“古丈坪厅非苗疆也。乃故宣慰长官土司土疆而近苗疆者”。这些史料记述说得很明白,古丈坪系土家人最先开发之地而且是长时期经营居住之地。它之所以后来成为湘西防苗重镇四厅之一,是其“近苗疆者”,而非本身就是苗疆。

古丈栖凤湖。向黎明摄

“赶仗”,土家语称为“sirjiev(食姐)”,是土家族传统生活习俗之一。土家族的聚众“赶仗”活动,一般在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五日进行。在腊月二十九日(月小为28日)过年后,连续三天每到天黑就去请“猎王禾撮”回家供奉,求其保佑“赶仗”全胜。三天后,在老猎手主持下,按人数及其技能,分一股人去侦察兽之脚印,分一股人环网安壕,分一组人持枪矛堵卡防兽突围,分一组人引着猎狗进山惊兽出。赶仗之时,众人齐声呐喊,有的地方还击打锣鼓,顿时人呼犬吠锣响鼓鸣,声震山谷,使兽朝着没有喊叫声的一方窜逃而上卡入网,再击毙之。在猎物抬回村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由一人领喊一声“呵—喂”,喊声落,枪炮鸣,浩浩荡荡得胜归寨。这种人与猛兽的战斗,那人喊犬吠声是否与其“两军对敌之号”相似尔?从古丈坪所处的地理位置看,古丈坪是个“赶仗”的好猎场。[清]光绪《古丈坪厅志》载:“(古丈坪)厅境万山丛绕,沿城略平,余几于寸地皆山。”[清]严如熤《苗防备览》亦载明清时的古丈坪,“厅治四面高峰层叠,溪流环绕,绿树成荫”。就拿今古阳镇说,它四面大山林密,古代必然是兽类繁衍藏身之所,中为一河,上下口子狭窄。只要把住关口,大山之上驱赶下来的野兽,就无路逃了。

据上所述,石水生先生认为“古仗坪”之来历,就源自古时土家人的“赶仗”狩猎。至于“仗”变“丈”,这在汉文化水平较低的少数民族地区,汉字从简从省是常见之事,不足为奇,那“坪”字只不过是一小块土坪地。什么“丈亩均田”“王道平平”,都是官吏文人望文生义演绎出来的。

古丈县城古阳镇名源于古阳河名。古阳河原名罗江,其罗江演变为古阳河,应是古仗坪得名之后,以取其一个“古”字,此坪(今小古丈坪)又处于罗江之北侧,“水北为阳,山南为阳”,这个“阳”字就出来了。年,古丈坪始为县治。年以古阳河名置古阳镇至今。

(本文参阅石水生《湘西地名文化》《古丈县地名志》,特此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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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团结报

作者|陈廷亮陈奥琳

编辑|刘娜

监制|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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