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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彪/文
庚子年,秋。中国峡谷城文学创作组委会组织作家到重庆黔江区采访,几十位创作高手“书写建党百年伟业,传承红色基因,讲述扶贫故事”。
“黔江区居然有机场?”这是作家们下飞机后的第一句感叹。入驻的酒店是濯水风雨廊桥的芭茅岛酒店,走进酒店,那里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那一束束打眼的芭茅草,赋予了酒店艺术的色彩,犹如一片霞光装扮着如画的初冬。
芭茅花是黔江的特色植物,我每次来黔江都会去河边欣赏那一簇簇芭茅花绽放的娇姿。那晚的月亮格外圆,也分明。饭后,我步出酒店想去河边走走,夜晚的廊桥甚美。刚走出宾馆,忽然一阵歌声从不远处的桥头方向飘来,原汁原味的山歌!我不禁脱口而出,去寻找芭茅花的兴致瞬间被这纯朴的歌声攫去了。
只见在桥头的一角,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游客们正围着一位拉着手风琴的中年汉子,在他的周围有几位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妇女跟着琴声唱着当地的民歌:“阿哥住在石板街,幺妹住在风雨桥,石板街上哥不在,风雨桥上呃,妹心焦。啊啦哩咿,阿蓬哥,啊啦哩咿,我的娇……”
掌声,欢呼声掺杂着“唱一个六口茶”的喊声,犹如演唱会一般热闹。
我站在人群的后面,欣赏着他们唱歌,让我惊奇的是,无论游客点什么歌,那位手风琴师都能让游客满意,特别是那首《我的祖国》,居然大合唱起来,震得桥板回声荡荡。无疑我也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大声而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海南的一首民歌:“‘久久不见久久见,久久见过还想见’”,民歌的魄力产生于民间,流传于民间,深入于民间。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还有十余位游客没有尽兴,一首接着一首地在唱歌。民歌的魅力如经典一样流传,因明天要随作家团采访,极不情愿地返回酒店。
黔江的空气好得让北京人羡慕,森林覆盖率达到70%,难怪夜里竟然没失眠,一觉睡到天亮。上午我们去了扶贫先进村——著名的“土家十三寨”。寨子里民宿是一大特点,但在欢迎作家们到来的时候,一支民歌队为我们唱起了山歌《土家迎客歌》,瞬间让我想起昨晚那位拉手风琴的汉子。
我问当地文联主席阮泽鸿是否认识风雨廊桥桥头唱民歌的汉子,阮主席说,“知道。他是‘廊桥之恋民歌队’的发起人,他的事迹还上了我们黔江的新闻。他叫王志凌,其实他不是黔江人,是酉阳人,从小喜欢唱山歌,他走南闯北一圈后,来到了我们黔江。收集民歌,一边创作民歌,一边教大家唱民歌,后来组建了‘廊桥之恋民歌队’,天天在廊桥这里无偿给游客唱歌,宣传土家民歌,成了我们黔江的一道风景了。”
“他还是个诗人。”黔江作协主席笑崇钟说着吟起王志凌的一首诗:“在封城封路的流年里,春天赐我以孤独,独享一座廊桥,民歌赐予我以热情,把我的殷切,燃烧成一团芬芳的火。”
诗人、民歌传播人,王志凌不正是黔江文化旅游的一个典型人物吗?
黔江的余晖真美,田野间远远望去无处不入镜。我来到了风雨廊桥的桥头,想跟王志凌聊聊。此时他正一个人自拉自唱。
我坐在他的对面,拉起家常:“听说你不是当地人,是为了民歌到了黔江?”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开始了。
“从严格意义上说我不是异乡人,酉阳跟黔江毗邻,年轻时候还在黔江工作过,而且,酉阳、黔江两地在解放前都属于酉阳州,我现在所在的濯水,是解放以后的年才从酉阳划归黔江辖管的。
我离开家乡二十几年了,行走过的地方包括成都、广东、辽宁和新疆等地,尤以南疆呆的时间最长,整整12年。从某种角度说,我不是发现黔江,而是一直忘不了黔江。在我心中,黔江就是我的故乡,所以,年回老家以后就一直有入驻黔江的想法,更想能够为她做点什么。”
“为什么不是老家酉阳而是选择的黔江?”
“黔江是渝东南地区的文化和经济中心,早年的黔江地区,曾经下辖酉阳、秀山、彭水、黔江和石柱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县。黔江的文化环境相对于其他几个县要优越得多。黔江文化一直以来有一种兼容并包的气象,她不排外,而恰恰相反,她更乐意接受周边的甚至更远地区的文化因素。因为当年黔江成立地区,人员都是从早年的涪陵地区和周边五个县集约而成,因此,她的文化构成中,本身就根植了一种包容的精神。”
“是的。黔江的领导开放且包容,有格局,想做事能做成事,所以黔江濯水景区创五A指日可待。”
王志凌接过我的话茬说:“记得年我就是在酉阳景区摆地摊,也是得空的时候自拉自唱,想把民歌发扬一下。也有许多老百姓围观,所以我想,如果领导出面组织一支民歌队在酉阳景区表演唱会成为景区的亮点。于是我一百个热情地托我的学生去找过分管旅游的领导,建议创办一支民歌队,可是一直没有下文。”
王志凌说到此低头笑笑。
中国文联名誉副主席丹增(右一)、中外作家交流组委会主席赵晏彪(中)采访民歌唱作人王志凌(左)
从志凌的语气和表情看,我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定是失望和绝望的。对于一个热爱民歌的人来说,他的建议和真诚换不来只言片语的支持与鼓励,人悲伤之极莫过于“死心”吧。
“年我考察了周边的秀山、彭水和黔江以后,决定在黔江住下来。找到黔江负责濯水景区的领导——旅投集团徐东副总经理,他听了我关于组建民歌队的想法以后,当即表态,欢迎我来,地方由我选。什么叫感动,那时才体会到感动二字的分量。于是我就挑选了现在风雨廊桥的桥头,作为我落脚的地方,楼上就作为民歌队活动的活动场所了。”说着他向二楼的方向指去,那“廊桥之恋”的茶楼招牌四周,一个个红红的灯笼在朝我微笑着点头。
“年初,黔江区掀起学习习水经验的浪潮,想组建一支自己的民歌和民乐队伍,以打造本土文化。恰恰在同一时间,我来到濯水,濯水镇党委洪副书记找到我,一拍即合,洪书记当即表示,组织人员由他负责,队员培训由我负责,同时还替我挑选了一个民歌队队长,负责组织和后勤工作。就这样,年三月,濯水古镇廊桥之恋民歌队成立了,镇党委庞秋波副书记还是我们民歌队队员呢。”
志凌说着笑了。看得出,他是从心底高兴和满足。
“民歌队成立以后,区上领导和镇领导非常重视,有重要接待和演出,许多时候都让我们参加。去年11月,区委书记余长明亲自来我的廊桥茶楼聆听过我创作的濯水情歌等曲目,还对随行的镇政府领导做出过帮扶民歌队的指示,给予我们经济上和精神上的支持与鼓励。”
“现在挖掘民歌是不是有难度?”我们正在聊着,忽然来了几位民歌队员。见我在采访王志凌也都围了过来。
“你采访王老师就对了。当时他走街串户,劝说周边邻里加入,但是多数人都拒绝了。”一位歌手说道。
“就是嘛。当时他叫我加入的时候,我是不想来的。我觉得那些调儿很难找,唱出来也怪怪的,因为年轻人喜欢唱那些流行歌曲。”这位叫冉琳的民歌手快人快语:“听王老师自己说,他当时灰心过,甚至想过放弃,但是想到自己来到黔江的初心,是为推广土家山歌而来,又坚定了信心,静下心来思考如何去做,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后来,他决定在风雨廊桥的桥头唱山歌吸引当地人的注意,但是用王老师的话说这个方式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说到这儿,有人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当时以为王老师神经不正常。他一个人坐在楼上拉着琴唱着歌,有很多人就站在楼下看,包括我们民歌队队员,直到现在说起那段往事还时不时笑王老师。”尽管大家是在说玩笑,但玩笑中透着一股辛酸。
“周边的街坊邻居都不能理解王老师这种行为,但是,不少人却被王老师那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所打动了。慢慢地,我们自愿登门找他学习山歌了,后来,前来学唱山歌的人越来越多了,人数也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个人。”民歌队队员罗小琴这样对我说。
“当初有一半的人五音不全,但是他们都下决心学,平时只教他们最基础的,比如说怎么用气,发声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都给他们识简谱,练习一些简单的东西声乐,更多的是我教他们用感情唱,唱山歌没有感情唱出来是感染不了人的。为了让队员们唱出那种真情实感,我除了要亲身示范以外,还会给队员们讲解山歌背后的故事。如今,民歌队的队员们已经会唱十几首山歌了,而他们所唱的这些山歌都是长期深入到武陵山各区县搜集、加工而成的。我这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家都被王志凌的话逗笑了。
队员李琼抢着说:“王老师给我们讲音理和音乐知识,我们都觉得找到另外一种快乐。不但教我们唱山歌,为我们开解生活中的烦恼,王老师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到了民歌队里,他对民歌队的付出,队员们都看在眼里。大家都在私下说,60多岁了,还能做这么多事,这种精神好难能可贵,我们这些年轻人应该向他学习。”
有客人提议让他们唱一首《我和我的祖国》,王志凌拉起琴来,队员们唱将起来。而我却在想,黔江的民风民俗,即便经历了改革开放几十年的世事变迁,其质朴敦厚的本质还在。我曾多次来黔江采访,这里至今还保留了许多祖先们传承下来的文化精粹,犹如一座文化宝藏。只是需要我们去发现、认识和开发,一定大有收获,不仅是民歌还有文学。
你是苗族,为何对土家民歌如此着迷热爱?歌声暂停的时候,我再次发问。
“我从小生活在武陵山区,酉阳黑水,那是个穷山恶水的偏僻之地,却深藏着许多优美的山歌民歌,可以说,自己是听着山歌长大的,一直到读大学以前,我所能接触到的音乐,主要的就是土家族、苗族民歌。在新疆的时候,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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